蓝瓶蓝酱

犬夜叉,银魂,黑塔利亚,全职高手,死神,滑头鬼之孙,叛逆的鲁路修

[DMC/DN]Double Doubt

Sakurazawa:


  • 尼禄失控暴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 这是我内心一直以来的一个怨念。读完"doubt"此同梗长篇的中段之后更是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 “——如果你最终将会和它们一样,不如在那之前让我亲手把你……”









  尼禄在跑,试图从一个他不可能战胜,也不可能跑过的猎手的枪口下逃走。他浑身脏兮兮的,伤口在愈合。逐渐干掉的血液开始发黑。那是他慌不择路时撞破窗玻璃并从高楼坠下时留下的痕迹。




  现在他的双腿已经要放弃了,紧绷着他精神的那根线也是。他感到疲惫不堪,从喉咙口涌上来的甜猩味迫使他揪着领子将身体蜷起。身旁那堵孤零零的墙根本不知道究竟是那座塔的残留物还是某个小巷,墙壁粗糙的表面粗暴地撕咬了他的皮肤。尼禄早就迷失了方向,在那过于明亮的圆月之下,他是个跑丢了的,可怜而单薄的影子。




  况且……他从来都没有真正逃开那个猎手的目光。




  他听到枪上膛的声音,是那位猎手催促自己向更远的地方逃跑。这场死刑被延长了,追赶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折磨。这不是为了捕猎的乐趣,而是为了那近乎渺茫的、扭曲的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由猎手与猎物双方共同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但是尼禄不想动了。他已经受够了。




  他翻过身去,背靠着那面墙,想象着这里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究竟是多么简陋凄凉,想象着自己的血一会将会怎样的溅出来,怎样的滴在地上,然后自己的失去生命力的躯体将会怎样的倒下。他浅缓地喘息,垂着眼睛伸手一次一次,试图把已经乱糟糟遮过眼睛的额发撩开,但它们一次一次锲而不舍地又落回了原位。他听到了逐渐而来的脚步声,平缓而规律,在寂静的夜里踩踏在他的心脏上。




  猎手暴露在了暗光下,猎物没有亮出獠牙。狼狈的猎物蜷缩在墙角而猎手毫不迟疑地举起枪——




  “你不相信我能赢,是吗?”




  尼禄开口。他感到喉咙干渴,并且疼。他舔了舔同样干燥得要命的下唇将爪子狠狠地插进了身后的水泥块之中。重重的抓挠,让那蓝光低微下去。




  猎手前进了一步,而他无处可退。猎手没有带他的剑,但这不带表他赤手空拳不能拧断自己的脖子。尼禄最终抬起头来,和猎手一样柔软的银白发之间,相似的蓝眼睛对上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但是他抖的厉害;他试着张嘴再说些什么,但像是已经被扯破了喉咙。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更可怖。是死亡……还是但丁带着要杀死他的决心对他举枪这件事。他注视着那把装弹上膛的枪,白色的。尼禄曾夸赞过她漂亮的设计,也曾在但丁不注意的时候对她爱不释手过。说不定那些子弹现在已经淬过圣水,为了能够更好地的杀死恶魔——




  也为了能更好的杀死那个长在弗度拿的,冒失的小鬼头。




  从第一次恶魔力量的失控暴走到现在,或许只有几天,或许一个月,或许再长点。但尼禄总觉得好像已经经过很久的折磨。然而真正令他煎熬的是但丁注视着他的眼睛——或许也只有那双眼睛——它们从无论怎样都仿佛打趣着的明亮蓝色,变成了一种完完全全沉淀下去的阴郁灰蓝。




  那种混合的悲戚和怜悯,那种已经对他不存在任何期望的眼神,和直接用白象牙打穿他的脑袋相比好不到哪儿去。




  “你在等什么,朝这里来啊。”




  尼禄勉强地咧嘴笑了笑,像往日嚣张的少年伸手在额头中央点了点。他闭上了眼睛选择在黑暗里等待遥遥无期的死刑。那声巨响终会到来——可是在那之前,有什么细碎而无害的声响先一步到来了。他嗅到男士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仿佛永远不会消散的轻微的草莓甜香,他想起自己无数次嘲笑这闻起来就和没断奶的小孩浑身都是甜甜的奶味一样,幼稚极了,完全不像个年长了自己近二十岁的男人。




  于是他稍稍勾起唇角完成了又一次嘲讽的笑,接着毫无抵抗地被环抱——那具将他慢慢环抱的结实的躯体中血液在奔流,心脏在跳动。暖得有点过分。




  尼禄还是没敢睁开眼睛。他假象着这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单纯的拥抱,于是贪婪地在其中多依靠了一会。




  然后他说,“你说过你不会放弃我的。”




  然后他说,“你说过你相信我可以赢。”




  在那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再之后他喉间压抑许久那声号哭逃了出去。




  ——在他与那地狱深处的力量挣扎抗衡的数个月之中,他头一次拆卸掉自己仿佛无所畏惧的外壳,露出他年轻,充满不甘而伤痕累累的生命。




  “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不是我的错——”




  “谁想摊上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




  “凭什么我要因为这种事……因为这种事情而……”




  他像个孩子一样笨拙地伸手擦眼睛,反复叨念起同样的话,发他的小脾气。他哭得厉害,在那个要置他于死地的怀抱里受到温暖的引诱。这太温柔了。让他开始想念他们为了午饭究竟该吃披萨还是正常食物而争吵甚至是动手,虽然多半时候是自己被得意洋洋的老头掀翻丢在沙发上;也开始想念被狠狠的欺负之后那讲和一般的,落在额头上的一个吻;还有他们互相挑衅着在那臭气熏天的日子里比赛谁砍翻的恶魔多,最后默契的变成了背靠背的姿势还不忘出声嘲笑对方挥剑的方式——




  还有别的,很多很多事。




  “喂……老头……”  




  “……我不会和你再抢草莓圣代了。”




  “也不会制止你吃披萨了。”




  “你不想做的委托……我也可以去做。”




  “也不会试着提醒蕾蒂该向你催债了……”




  “所以……”




  “但丁……”




  “所以……”




  “……所以……”




  还想继续活下去,还想和他呆在一起。可是“请不要杀我,我很害怕。”这样的话,依旧怎么样都开不了口。




  他将脸埋进年长者的肩膀,然后双手慢慢摸上后背,漫无目的的摸索着,拥抱他,在那已经无法停止的低泣之中寻找着能抚慰心脏处隐痛的东西。那个男人的鼻息打在颈侧,沉重的像是一声叹息。随后他的手抚上尼禄的后脑重重揉了揉,摁压一般地将男孩环抱,让他尽量的靠近自己。可是但丁终究一言不发,在温和的安抚之外只有他起伏的胸膛还有跳动的那颗心脏——




  ——“对不起,小鬼。”最后他说。




  弹壳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进阴仄仄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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